Tinder17
嗰一瞬間，我將crystal同miss lin嘅身影完完全全咁重疊咗一齊。
壓抑咗幾年嘅佔有慾如同火山爆發一樣，我控制唔到自己就錫咗落去…
我真係好想得到佢。
我真係好想擺脫呢幾年嚟幾乎晚晚困擾住自己嘅夢…
但當crystal一把打落嚟嘅嗰一刻，我終於清楚知道，crystal唔係miss lin…
我只不過係因為佢嘅幾句說話，而霎時間失去咗理智…
或者我潛意識都一直搵緊…搵緊一個可以代替miss lin嘅人…
或者就喺嗰一瞬間，我嘅潛意識催眠咗自己眼前嘅佢就係miss lin…
但遺憾嘅係…臉上仍然略為發燙嘅感覺提醒住自己，crystal係crystal，唔係miss lin。
無人可以代替到miss lin。
而Miss lin，已經結咗婚…
佢、佢老公、佢小朋友一家三口嘅影象已經唔止一次造訪我嘅夢，夢入面嘅佢地笑得好開心、樂也融融，過住幸福快樂嘅日子。
而我喺夢入面就只係一個透明嘅旁觀者，明知係夢，但又控制唔到夢境變換，明知係夢，但又控制唔到自己醒過嚟。
已經唔知有幾多次，我被困住咗喺自己個夢入面，望住miss lin嘅日常一幕幕上演…
諷刺嘅係，除咗痛苦之外，我竟然覺得開心…
因為我同佢之間嘅連繫，就只係得返夢…
crystal係個好女仔…但我太清楚自己心入面真係裝唔落miss lin以外嘅其他人…佢越好，我就越內疚…佢越愛我，我就越無辦法接近佢…
經過今晚之後，我更加咁樣確信…
雖然而家飛少追crystal嘅進度都未係好理想，但我決定…同佢講分手。
「你係一個好人，多謝你。」我送到crystal返佢屋企樓下之後，佢咁樣同我講。
屌…無啦啦硬食咗張好人卡…
「唔好諗咁多，早啲休息啦…」我講。
「嗯…拜拜啦…下次見…」
「仲有下次？」我衝口而出。
「哈，梗有嘅。」crystal講。
而我唔知道佢所指嘅下次，係佢仲未放棄要我幫佢激J鋒，定還是係我地作為朋友嘅見面。
老老實實，熟又唔係話好熟，無啦啦都唔會約出嚟架啦…
一生人入面總有兩三個呢類嘅朋友，完全同自己既有嘅朋友圈子無交集，但又唔知點解識咗，起初可能想約下嘅，但過兩三次之後發覺越嚟越難約，久而久之，就變成得個識字嘅關係，約都廢事。
我同crystal，或者最後都會變成咁。
坐上回程嘅巴士，我不自覺咁就行咗去上層嘅車尾，明明唔係同一架車，明明crystal已經唔喺隔離，但係我仲隱隱若若咁聞到佢陣髮香。
佢頭髮嗰種柔順嘅觸感，仲彷彿掃咗掃我手臂…
如果仲有得見面就好。
就喺呢個時候，我feel到褲袋入面嘅電話震咗震。
係肥婆。
「喂，瞓咗未？」肥婆喺tinder問我。
唔知幾時開始，為咗第一時間知道肥婆搵我，我開返原本俾自己熄咗嘅notification。
「未呀，做咩？」我答。
「你上次咪問我，如果嗰個人係放得低，咁仲有無一齊嘅必要嘅？我有答案喇～」肥婆講。
「哈哈，估唔到你咁上心，thanks～」我講。
「你唔問我答案係咩嘅？」肥婆講。
「今晚發生咗啲事，令我自己都有啲睇法，不過我都想知你嘅答案係咩。」我講。
「就咁喺呢度講有啲難表達我嘅答案，你上次咪去咗bu想撞我嘅？我而家想見你喇，你o唔ok？」肥婆講。
面對佢突如其來嘅進擊，我有啲心跳加速，不知所措…
點應佢好？見唔見好？見面講咩好？見面做咩好？
諸如此類嘅問題即刻湧上嚟，我望住tinder個輸入框呆撚咗。
「點架？唔見都ok架，我無咩所謂。」肥婆講。
「見！」我無時間思考太多，即刻話見。
「聽日得唔得？」肥婆問。
「可以呀。」我答。
「咁聽日下晝一點，又一城麥當勞見？」
「okok，聽日見。」
「咁我瞓先喇。早抖～」
「早抖。」
聽日見面…仲有一晚…
我…著咩衫去好？
返到屋企，我即刻打開衣櫃，左搵右搵，搵左搵右…
發覺自己真係連一件體面少少嘅衫都無…唔係淨色tee就係淨色tee…著suit去會唔會太誇張？
冷靜！我要冷靜！
對方只係肥婆，我唔需要刻意去迎合佢！
學J鋒話齋，最緊要心態！如果連肥婆呢關我都過唔到，又點過其他關呢？
冷靜！再冷靜！
「阿仔，聽日去拍拖呀？」老媽子呢個時候入咗我間房問我。
敲門啦仆街…我心諗…
「唔係呀…」
「記住摺返好啲衫呀一陣。」佢講。
「得喇得喇。」
「拍拖呀聽日？」
唔好以為轉個問法我就會答「係」喎…
「都話唔係咯！」
「咁好啦，搵完衫早啲瞓喇，使唔使我幫你偷你老豆當年件戰衣出嚟？」老母最尾嗰句細細聲講。
「得喇得喇，你返去瞓啦！」
「咁你聽日俾心機拍拖喇喎！」佢臨閂門前講。
唉屌…咩老母嚟…你估有拖拍我唔想拍咩…阿欣唔鍾意我呀嘛…
無錯，我同阿欣出街嗰陣都未曾好似而家咁咁慌張，聽日只係去見肥婆一面啫，我又何必自亂陣腳？
就揀呢件黑色tee。
好，瞓覺！
唔知去到幾多點鐘，我先終於瞓得著。
尋晚攤喺張床上面，典嚟典去，一方面唔知crystal點，另一方面就期待聽日同肥婆見面。
有一瞬間我ff過，crystal就係肥婆、肥婆就係crystal，如果兩個人係同一個，咁就好。
等等先…
點解我會覺得好？
因為肥婆溫柔crystal靚？
如果佢地係同一個人，咁我會點？如果佢地係同一個人，唔通就會好似悟空同比達合體咁，令我對佢地嘅好感度倍增？
咁阿欣呢…？
如果我對阿欣嘅鍾意，會被crystal同肥婆合體而覆蓋…咁…
咁…
咁…
諗到呢度，我就瞓著咗。
瞓醒之後，我即刻沖涼洗頭，照一照鏡，用成五百蚊剪嘅頭開始生長，感覺良好。
嗯…今日一定要留個好印象俾肥婆！
梳洗完之後，打開衣櫃發覺多咗件電單車皮褸，相信係我老母靜靜雞偷出嚟再靜靜雞放入我個衣櫃…
不過呢啲七十年代嘅產物，就收返埋啦…又唔諗下今日幾多度…
我拎起我件黑色tee著上，頭也不回地離開屋企，一個字，瀟灑。
搭去九龍塘都要一定時間，好唔好襯呢段車程，問一問crystal而家點呢？
我打開whatsapp，望住個對話框…問唔問好呢？
問唔問好呢？
佢會唔會覺得我多事呢…？又會唔會覺得我想乘虛而入呢…？
會唔會想自己靜下呢？會唔會覺得我煩呢？
到最後我都係躊躇不前…
就喺呢個時候，電話響起，來電顯示係V…即係crystal！
我秒速接聽…
「喂？」我開口。
電話嘅另一邊無聲，我懷疑係佢打錯。
「喂？」我問多次。
今次電話傳嚟啲似有若無嘅沙沙聲，到底搞咩？
「喂？」喂極都無聲出，搞到我都有啲擔心。
擔心好快就變為事實，因為我開始聽到crystal嘅啜泣聲…
「喂？你無事呀嘛？做咩喊呀？」
「佢…佢…佢…話…要分手…」crystal一路喊一路講。
「J鋒話要同你分手？」我估唔到咁突然…尋晚先鍚完人，今日就話分手？
「係…係…」
「你無嘢呀嘛？你喺邊呀？你無嘢呀嘛？」我霎時間成個人亂晒，手足無措，唔知點安慰佢好…
「你…可唔可以過嚟…？」crystal問我。
我望一望手錶，而家係下晝十二點，因為怕遲到我早咗出門口，但如果去一去crystal到先，肥婆嗰度無論點樣都會遲到…但crystal而家又咁樣嘅狀態，我實在放心唔落…點算好…
唔知肥婆出咗門口未…我要唔要同佢講遲啲先到…定同佢講下次再約…但第一次約出嚟就放飛機…印象一定大打折扣…但點解我要在乎自己喺肥婆心目中嘅印象…但點都唔係咁好…
唉屌…J鋒哥呀，你遲唔講早唔講，喺呢啲關頭先講，即係玩鳩我啫…
最後，我都係決定飛的去crystal到睇下佢點先，再飛的去又一城赴約，如果一切順利，應該趕得切…
不過我荷包就一定會大穿窿…
「你等我…我盡快過嚟…」
一上的士，講咗目的地之後，我突然之間醒起…去到crystal到又點？唔通我剷埋上佢屋企…？
混亂嘅思緒伴隨住維港景色喺我腦入面湧現，的士剷咗上東區走廊，越踩越快。
我一路望住隻錶，一路祈禱唔好塞車…
「箍煲呀？」的士佬無啦啦開口問。
「唔係呀…」
「咁都話唔係？見你屙屎唔出咁嘅樣，慌死唔係條女同你講分手咩！你飛的去箍煲咩！」
屌…而家啲的士佬係咪唔撚會聽人講嘢…
「都話唔係…」
「唔係？你睇你？成頭汗喇喎！急到咁，唔通真係急屎咩？拿，咪撚喺架車到瀨屎呀，最多我踩快啲。」
我都廢撚事應佢。
「後生仔女，嗌下交好閒嘅啫，氹兩氹就好得返啦！」
屌…佢仲一味喺度講。最弊我而家係去氹人地條女呢…
「不過你兩手fingfing，點得架？」
「咁你有咩高見呢？」我終於忍唔住出聲。
「起碼都買返札花啦！女仔見到花條氣就即刻順返一半架喇！」的士佬講。
「屎橋！」我串鳩佢。
「橋唔怕舊，最緊要受！你見啲花店開撚到周街都係，你估啲人真係咁有孝心成日拜山咩？咪又係啲麻甩佬買嚟溝女、氹女！醒水少少啦！有需求先有供應！」的士佬講。
佢又講得有啲道理，搞到我駁吾刀。
「都唔係我條女…」我講。
「唔係你條女又咁心急？搵鬼信呀？」
「因為我陣間仲約咗人…」
「女呀？」
「係…」
「嘩後生仔，估唔到你，下，咁多女喎！」
「朋友嚟啫…」
「挑！條條女都係朋友開始架啦！」
「唔好講咁多…可唔可以揸快啲…我真係講時間…」
「再快就超速喇老友！你同我俾錢呀？」
…我又再一次俾的士佬拋疾。
「點呀，你咁心急係因為而家趕緊去見嗰條女，定係因為陣間約咗嗰條女先？」
「有分別咩？」我問。
「買定離手呀！咁撚多條女，你會後悔架！」
「都話係朋友咯…」我講。
「點呀，你去嗰度會經過花鋪，買唔買返紮花呀？送俾邊個都好啦。」
「我趕時間呀…」
「屌，順路經過，阻得你幾多時間呀？我識個士頭婆，幫你留定一紮玫瑰喇，你有無錢喺身呀？」
「都有嘅…」
或者送完紥花俾crystal佢就會開心返，我就可以趕得切去見肥婆，計計數，都抵嘅…
的士佬無講大話，去crystal屋企的確會經過一間花店，佢停低架車咇咗兩下，士頭婆就拎住紮花行出嚟，我從來都無買過花，乜咁快可以搞掂一紥嘅咩？咁啲人做乜撚事要訂？
我無理咁多，的士佬已經接過花上返車。
「見你咁好幫襯，車錢連埋紥花，收你五舊啦！」
「咁撚貴？」
「後生仔，溝女，係要揼本架。」的士佬講完之後就揚長而去。
十二點十五分，我企喺crystal樓下，揸住紥花，覺得自己中咗傳銷騙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