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

做fiona的ptbf日子過得很不錯，大部份時間都很閒，早上能睡到自然醒。

醒來後，就開筱清或子浩的facebook來看看有沒有穎妍的最新近況，其實有時候寧可自己的計劃並沒那麼順利，因為一旦看見了穎妍近況，而自己不能參與其中的時候，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，無從渲洩。

不要看？我又按捺不住。

人就是那麼犯賤，得不到的時候想得到，得到的時候又情願得不到。

那天之後，穎妍沒向子浩傳訊息，為免她起疑心，我亦沒有積極地找她。

畢竟子浩是位男生，如果和穎妍成功打開對話匣子，我應該會精神分裂一樣嫉妒起自己上來。

日子一天一天地過，沒有波瀾，沒有激情。

我甚至不知道往後的人生應該怎麼辦，儲一筆錢嗎？然後呢？

ptbf這份職業沒可能一直做下去，而我目前的顧客亦只有fiona一人，總有一天她會厭倦我，又或者總有一天我會對她感到煩厭。

戶口結餘確實穩定地向上升著，我卻沒什麼感覺，也許天生就是個物慾比較低的人，買了一輛車，都不過是為了方便和fiona偷偷摸摸地鬼混，以及用來孝順父母而已。

「仔，你啲錢邊度嚟㗎？」

做鴨…

當然沒可能這樣告訴老媽子，這個行職另一個壞處就是這個，很難向家人解釋收入來源。

每天閒賦在家，卻收入可觀，任誰也會起疑心。

可是搬出來自己住又是一筆龐大的開支，雖然可以應付，但完全沒必要。

「我搞咗個app…好受歡迎㗎，每個月都有錢收。」我隨便搪塞她，畢竟母親連app是什麼都不太清楚。

「係喎，你女朋友仔呢？好耐無上過嚟食飯！」老媽子轉換話題。

我沒有告訴她和穎妍分手的消息，但，都差不多兩年了，兩年沒帶她來吃飯，一般不是不會追問嗎？

「遲啲先啦，佢忙…」我說，心卻痛得要命。

「忙都要食飯㗎嘛！星期日叫佢上嚟啦！」老媽子突然很堅持。

「好…」一時口快，答應了。

但，怎麼找她上來？

穎妍是沒可能了，可我又不想老媽子粗心…

無可奈何之下，唯有找fiona幫忙。

「可唔可以幫我一個忙…？」我在通訊軟件問fiona。

「咩事？」

「無…可唔可以扮我女朋友，上嚟我屋企食餐飯？」

「哈！你出幾多錢？」

「你…我俾唔起…」我說。

「咁，你諗住點樣等價交換？」

的而且確，fiona沒有義務幫我這個忙，即使是親密的朋友，也不見得會幫，更何況我和她不過是客人與服務員的關係。

「anything affordable…」

「ok，咁你差我一個人情啦～」她爽快答應。

我鬆了一口氣。

「有咩要我準備？」她續問。

「人出現就得…今個星期日夜晚七點，西環。」

「好～」

想不到，我和fiona竟然還會上演一場見家長的戲碼。

「可以嘅話，著得後生啲…」我補充一句。

「陪我去買衫？」她提出。

「星期六？」我問。

「ok呀～」

「你唔怕俾人見到？」我問。

「佢哋唔會去旺角呢啲地方啦，咁多人。」fiona說。

「下晝兩點新之城？」

「好～」

這將是我和fiona第一次在她家之外的地方見面，沒錯，即使是第一次見面，也是在她家進行。

在交友app認識fiona之後，沒多久便交換了電話號碼，不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，聊天已經滿足不了她。

「你想唔想見我真人？」她在電話的另一頭發問。

我嚥下一啖口水，心跳加速，手心冒汗。

她是人妻這個事實牢牢烙印在腦海，我不認為見面對雙方有什麼好處。

「想？唔想？」我沉默良久，她終於追問。

「想。」我亦只好跟隨本能回答。

「放心喎，姐姐唔會食咗你。」她說。

「我男仔，點都唔會蝕底。」

「我都唔會要你蝕底。一千蚊一個鐘，陪我。」

我當堂愣住，不懂反應。

「唔夠？」她問。

「唔係…只係太突然…一時間唔識反應…」我說。

「咁你嚟唔嚟？」

「其實…就算你唔俾錢，我都想見你，就算你唔出錢，我都會陪你。」我說。

「有啲嘢，加個金額上去，會好好多。」

「唔明…」

「遲下你就會明。」

每次見面的翌日，她都會把一筆錢轉帳到我戶口，不足一小時也當一小時計算。

沒錯，即使只超出一分鐘，她都會付多一千元。

剛剛大學畢業的我，還沒找到工作，每星期見她兩次，每次三至四小時，每月已經有三萬以上收入。

過一次夜的話，更加是豬籠入水。

其實，如我所說，即使她不付費，我亦不介意和她這樣見面和晚餐，根本無需要花這筆錢。

不過，對於買一個名牌手袋限量版都用上數十萬的fiona來說，在我身上的開支根本微不足道吧。

後來我終於明白，向我付費的意義到底何在。

然而那些都是後話。

轉眼間，來到星期六，和fiona在旺角約會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