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inder16
因為時間關係，轉眼間已經嚟到crystal同我去J鋒屋企煮飯仔嘅日子。
其實故事時間只係過咗一日。
crystal都係讀緊大學，不過同我同J鋒唔係同一間，同肥婆都唔係同一間。
大學生有咩好？就係你想hea嘅話係可以過得好hea。尤其係讀非專科嘅我地，只需要考試前咪兩咪書，就sure pass啦。
如此這般，基本上我係日日都得閒。
加上我又無咩朋友，所以想推J鋒安排嘅呢個鴻門宴，係點都推唔甩。
crystal亦當然相當樂意啦，可以上J鋒屋企喎。
就係咁，我而家就同另外兩位身處於超級市場。
「你地今晚想食咩？」crystal問。
「你識煮嘢食架？」J鋒問返佢轉頭。
「識識地啦，簡簡單單嘅都煮過下。」crystal答。
識煮嘢食嘅女仔係加分嘅…
「咁你今晚可以同飛少雙劍合壁，我等食。」J鋒講。
「咁你想食咩呀大少？」我問。
「你話事啦大廚，我嚟幫手拎嘢架咋！」
「你煮開中式定西式？」我問crystal。
「都有試下咁，你呢？」
「我煮開公仔麵。」我講笑。
「咁食營多撈麵？我ok架！」佢都講笑。
J鋒就喺一邊捂住嘴笑。
「我去拎啲酒先。」J鋒講。
「又飲？你尋晚先醉到仆街喎！」我講。
「乜你地尋晚飲酒呀？」crystal問，睇得出佢係擔心J鋒。
「碎料啦，酒邊有話飲到厭架。」佢轉身揮揮手就行去飲品區。
「佢無嘢呀嘛？」crystal問我。
「無…無掛…」我講。
「佢成日都飲酒架？」crystal繼續問。
「都唔係成日嘅…基本上飲親都係同我飲…掛？其實我都唔係好肯定…」因為我唔係好知道佢會唔會叫其他四個女朋友同佢飲，廢事好似講大話呃crystal咁。
「哦…咁呀…你要睇實佢呀！」crystal講。
「佢有冇叫過你同佢飲？」我問。
「無呀…其實我仲係唔係好知道佢嘅生活習慣、興趣、嗜好…哈哈…我係咪好傻…明明咩都唔知道，但又好似好唔想放開佢咁…」
「其實我都唔係比你知得多好多架咋…佢好多嘢都無話會特別同我講，不過係由細對到大，所以我先知道，都係時間問題啦…哈哈…」我想試下安慰佢，但又唔知自己講咗啲乜鳩。
「無嘢嘅…我呢啲到時到候就會死心架喇…哈哈…」
「乜真係咁容易咩…？」我問。
「唔知架…學你咁講，時間會俾答案我。」crystal講。
「咁如果…如果…到最後發覺，原來嗰個人真係放唔低呢？咁可以點？」
「我都唔知架，哈哈！呢啲嘢個個都唔知架啦，煩嚟做乜？」crystal講。
我發覺crystal同肥婆都有一個好大嘅特點，就係兩者都好識處理煩惱。前者傾向既來之則安之嘅態度，而肥婆就會嘗試搵出煩惱根源，再將佢擊破。
喺同佢地相處嘅時間入面，自己個心彷彿輕咗幾磅。
「點呀，決定好食咩未？」J鋒拎住一pack啤酒行過嚟。
「牛扒好唔好？」我問。
「實好啦！」J鋒講。
「你識唔識煎？」我問crystal。
「ok呀，之前煎過都成功，都算係比較容易處理嘅。」crystal講。
「咁你負責煎牛扒，我負責煮個汁？」我講。
「咩汁咁巴閉呀？」
「之前咪同你去嗰間乜撚嘢鋸扒嘅？佢個汁好好食，我想試下整。」我講。
「哦哦！嗰間乜撚嘢呀嘛，你有食譜咩？」J鋒問。
「試下啫試下啫。」我講。
「咁即係乜嘢？」crystal問。
「到時你就知架喇！剩係牛扒會唔會太寡？我可以整埋甜品喎！呢隻嘢屋企有焗爐。」我講。
「我要食燉蛋！」J鋒講。
「問你咩？」我講。
「燉蛋ok呀，我都鍾意燉蛋。」crystal講。
「拿拿臨買齊嘢就返去啦！」J鋒講。
「係喇係喇。」我講。
有時我會諗，咁樣三個人嘅相處如果可以一直繼續落去就好。不過我自己最清楚，我同crystal同J鋒一齊玩，只不過係出於當中極其糾結嘅關係。
當有一日我唔再幫crystal激J鋒，唔再順從J鋒去溝crystal，我地三人行嘅關係就會消失得無影無縱。
即使我真係鍾意咗crystal亦都溝咗佢，到時J鋒嘅存在就會令佢尷尬；另一方面，即使J鋒浪子回頭真心同crystal一齊，我嘅存在又會變得多餘。
即係話，無論如何，呢三人行，都好快不復存在。
一間屋，三個人。
一個廚房，兩個人。
我同crystal兩個人喺廚房入面整緊今晚嘅晚餐，場主J鋒拍晒心口咁叫我地放手去搞，碗佢洗，呢啲朋友真係識得過，因為我雖然鍾意煮嘢食，但就好憎洗碗。
「你想食幾成熟？」crystal好熟手咁拎廚紙印走牛扒上嘅血水，然後拎海鹽、黑糊椒調味，我見佢買咗百里香、蒜頭同牛油，如果我無估錯，佢應該係打算用gordon ramsay嘅煮法。
只要舊肉靚，呢種煮法可以話係無得輸。
「五成。」我答。
「咁J鋒呢？」crystal問。
「都係五成。」我講。
「okok。」crystal一路講一路用手指大法事先感受一下五成嘅質感係點，相信佢喺煎牛扒方面都有返咁上下經驗。
我都唔敢怠慢，馬上著手處理醬汁，希望令牛扒嘅味道昇華去另一個層次。
J鋒屋企個廚房唔係太寬敞，我同crystal有時拎廚具嘅時候都少不免有啲身體接觸，搞到我小鹿亂撞。
「sor…sor…」我手背唔小心掃過咗crystal條腰，搞到佢「吱」一聲笑咗出嚟。
「唔緊要…」佢面紅耳熱咁同我講，我都唔知佢係嬲定係怕醜…
接住落嚟嘅煮飯仔過程大家都無點出聲，我睇下佢煮牛扒，佢又睇下我煮醬汁咁…我諗而家真係越嚟越少女仔會落廚？
印象中嘅港女係俾啲油飛濺彈到都嘈到呱呱叫嘅生物，但眼前嘅crystal就一改我腦入面對港女嘅定形。即使俾油彈到，都只係生理反應咁縮一縮，然後面不改容繼續煮。
J鋒呀J鋒，生性啦…crystal好女仔嚟…
搞完一大輪之後，crystal處理好三塊牛扒，我亦都將燉蛋放咗入焗爐，食完正餐就啱啱好可以食甜品，完美。
「好嘢！開餐！」J鋒見到地捧出牛扒，顯得相當興奮。
「希望唔好難食啦…」crystal自謙咁講。
根據我煎牛扒嘅經驗，crystal成個烹調過程可以話同記憶中嘅自己重疊咗，所以我敢講，一定好食。
「咁我使唔使嗌定外賣先？哈哈！」J鋒講。
「食你就食啦，我嗰啲你都食得落，你有咩食唔落？」我講。
「嘩，你煮嘢好食過我老媽子啦飛少！」
「唔使刷我鞋喇，陣間洗碗啦。」我講。
「我都可以幫手洗。」crystal講。
「唔使啦，我一個人洗得，你陣間同飛少傾下偈。」J鋒講。
我啤咗佢一眼，又瞄咗crystal一眼。
佢一瞬間露咗個失落嘅神情出嚟。
如果真心、努力、誠意三樣嘢加埋，就可以確保打動到自己鍾意嘅人，你話幾好。
只可惜，當crystal三樣嘢都付出晒嘅時候，J鋒仍然不為所動。
愛情果然，唔係咁簡單。
「乾杯！」
「乾杯！」
「乾杯！」
J鋒唔知幾時已經喺餐桌上面準備好三隻玻璃杯，我地斟入啤酒，懶係有格調咁乾杯。
「喂好食喎！」J鋒講。
crystal露出一個滿足嘅神情。
「咁就好，我起初都有啲驚熟過頭。」crystal講。
「唔會啦，你咁熟手。」我用拇指撳住無名指遞俾crystal睇，以對佢表示肯定。
crystal見到之後莞爾一笑。
「點呀你兩個，做咩秘密暗號先？」J鋒問。
「呢個係網上面教架，用拇指撳住無名指，再撳一撳掌心側面呢夠肉，就會知道五成熟嘅牛扒係咩質感。」crystal解釋。
「唔使解釋咁多架喇，佢都唔會煮飯嘅。」我講。
「呢啲嘢話唔埋架，哈哈！」J鋒講。
「你想煮俾邊個食先？」我問。
「一個無可能嘅人。」J鋒講。
屌，仆街我問錯嘢…
crystal聽到之後面色一沉，然之後若無其事咁鋸一塊扒放入口…
呢種無論如何都唔想自己親手撕破希望嘅心情到底有幾沉重…我真係無從得知。
之但係…繼續活喺自己幻想出嚟嘅假象入面，咁樣真係好咩…？
「其實你地覺得，我係一個點樣嘅人？」J鋒無理到尷尬嘅氣氛，徑自發問。
「由細玩到大囉。」我講。
「仲有呢？」
「都叫有義氣嘅…」我講。
「仲有呢？」
「無喇，你high撚大咗呀？問埋呢啲咁奇怪嘅嘢？」我問。
「唔係呀，無啦啦諗到咪問…」
「你有嘢想講？」crystal問。
「曾經有一個人講過，我係好似雲一樣嘅人，無梭角、無邊緣…」
「咁深奧？」我講。
「我到而家都唔係好知佢嘅意思…」J鋒講。
「係唔係想講你觸摸唔到？」crystal講，J鋒就突然之間成個人醒一醒神咁。
「即係點？」J鋒問。
「對於我嚟講，雲好高、好遠…明明就喺眼前，但就算伸到隻手盡晒，都係摸唔到…舉個例…如果你係一個收藏家，你會點樣去收藏雲？影一張相？拍一條片？但呢一秒雲嘅形狀，仲係唔係下一秒雲嘅形狀？定係搵個樽，裝住啲雨？咁就已經係雨…無論咩方法都好，眼前嘅雲就只屬於眼前嘅呢一刻…要擁有，就只有將佢儲存喺記憶入面…我諗…嗰個人可能係呢個意思？」crystal就好似講出自己心底話咁講解俾J鋒聽。
到底佢講呢番說話嘅時候，個心有幾痛，我完全想像唔到。
J鋒聽到成個人呆咗，仲好似有啲眼泛淚光咁…
「你今晚搞咩呀？」我問。
J鋒無理到我，而係成個人傾前錫落crystal到，係咁錫、係咁錫…
「你做…做咩…呀…」crystal嘗試推開佢，但J鋒完全無理，而係採取更強硬嘅態度。
啪…
直至crystal一把打落J鋒到，J鋒先回復冷靜…
「sorry…」J鋒講，之後起身返入房。
「幫我送佢返去。」臨閂房門嘅時候佢同我講，而crystal就坐咗喺度喊。
唔知點解，即使明知crystal係J鋒女朋友，但當我見到J鋒錫落去嗰陣，個心好不是味兒…
而當我望住坐喺度好委屈咁喊緊嘅crystal，就更加不是味兒…
唉…到底搞乜撚？
「你ok呀嘛？」我問crystal。
佢無答我，只係目光呆滯咁坐喺張櫈到，眼角滲住眼淚。
「走先啦我地，我諗佢係飲大咗嘅啫…」我嘗試幫J鋒兜，不過就諗極都諗唔明點解佢要咁做。
無論crystal有幾鍾意佢都好，呢種突然之間嘅粗暴舉動係極之唔尊重crystal，佢亦都唔應該利用crystal對佢嘅愛而做出呢啲忽略人意願同感受嘅行為。
想錫佢啫…等我走咗你再氹佢兩句，乜都俾晒你啦…
到底J鋒係痴撚咗邊條線令佢突然失控強吻crystal，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我帶住crystal走出大廈大堂，送佢去搭車嘅巴士站。
巴士緩緩埋站…
「咁你返去早啲休息啦…」我同佢講。
「陪我…」crystal捉住我嘅前臂講。
我嚟唔切反應，已經俾佢拉咗上巴士，估唔到佢人仔細細咁鬼大力。
我無可奈何之下都俾咗車費，跟住佢走到上層，一直行到車尾位置，原來crystal鍾意坐車尾。
「你ok呀嘛…？」我再問。
「係佢第一次鍚我…」crystal講。
「唔撚係掛…」我feel到自己成個熊貓樣咁。
「係…你可唔可以借個膊頭俾我…」crystal問。
我仲未嚟得切答佢，佢已經將個頭挨咗落我到。
女仔有一種好獨特嘅髮香，喺呢個距離之下，我聞得零舍清楚。
喺呢個moment，crystal到底諗緊咩呢？
我又應唔應該遞出隻手，摸摸佢個頭安慰佢呢？
定係我應該繼續幫J鋒解下畫比較好呢？
我諗呢樣諗嗰樣，結果就係得個諗字，乜都無做到，成個人僵硬咗咁坐喺度，怕大幅度少少嘅晃動都會令到crystal唔舒服。
「係我初吻…」crystal再細細聲講。
「唔撚係掛…」
「嗯…我無諗過係以呢種形式…」crystal講，聽到佢把聲係喺度忍緊喊。
佢一定好委屈…
明明鍾意J鋒，但亦都明明知道J鋒唔係因為鍾意自己先錫落嚟…
呢種心情，我想像唔到…
「你仲諗住繼續落去…？」我問。
「我唔知…我好亂…我根本唔知佢想點…根本唔知佢諗乜…剩係知道…佢個心唔喺我度…」crystal講。
「傻啦…佢唔鍾意你…就唔會要你做佢女朋友啦…」某程度上我都係講緊事實嘅…
「但我永遠都唔會係佢最鍾意嗰個…」crystal講。
「唉…又有邊個可以保證永遠呢…」我講。
「唔知…我好攰…」
「瞓陣先啦…你喺邊個站落？到咗我叫你起身。」我講。
「尾站…」
一路上我都望唔到crystal個樣，到底佢係咩表情，到底佢仲有冇流眼淚，我一概都唔知道。
剩係知道，我膊頭上面嘅重量，好重、好重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