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

「你係愛我㗎…係咪？」

「你從來都無放低過我，我知㗎…！」

「只不過，你需要啲時間去認清，你仲愛我…」

「你只不過，需要啲時間去習慣我對你嘅愛…」

「你仲愛我㗎…」

「如果唔係，點會一直單身…？」

「你一直都等緊我，等緊我改，等緊我變…」

「我知㗎…」

「我知㗎…」

「既然我地都咁愛大家…不如，一齊返啦…？」

我逐吋撫摸她的肌膚，親吻她的身體。

剛才我知道了，穎妍一直單身的原因。

我用她的指紋解鎖了她的電話，看見了她寫下的備忘錄。

上面寫著：如果是愛，為什麼不能等待。

她一直都等著我，讓她婉拒了所有追求者。

我從她的通訊軟件當中都看見了一切。

可是，我卻這樣對她…

這是最後一次了，之後，我就去自首，結束掉這一切。

我對不起她，對不起ella，對不起fiona…

我無法控制自己對穎妍的愛，只能傾瀉出來，任由它摧毀身邊一切。

然後再自毀。

穎妍一直說她不用解釋，我以為是她解釋不到，可是真相竟然是她真的不想解釋。

沒人會在自己的日記中說謊。

她之前之所以對我冷淡，並不是我們之間的愛出了問題，而是因為她爸爸出軌被發現，父母在鬧離婚，把她當做了磨心。

以她的性格，不可能和我說這樣的事，而且這事更令她重新審視我和她的關係，是否能發展下去。

我卻像個小屁孩一樣，不理解她，發著脾氣。

不過，一切都結束了。

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，卻毫無悔意地，蹂躪著她的身體。

知道了她原來愛我，以及背後的苦衷後，恨錯難返的複雜心情在體內爆炸，至少我們可以以另一種形式結合。

沒有將來，也無礙現在。

想不到，到最後，我還是贏了她的愛。

嘭！

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我被關押在羈留病房。

fiona來了探望我，和我述說了過程和結果。

ella從昏迷中醒來，襲擊了我救下穎妍。

穎妍在和我糾纏之間撞上牆壁，臚內出血至今昏迷。

我的記憶出現了錯亂，分不清楚當時解鎖穎妍電話所看見的內容是夢境還是真實…

然而，我被控告的罪狀卻間接說明了答案。

「放低啦…好嘛？」fiona和我說。

「可以咩…？」

fiona向我比劃一下她的左手，原本一直戴在無名指的戒指消失不見。

「我得…你都一定得。」

若干年後，我從監獄裡釋放出來。

來接我的，是fiona。

當初第一眼看見她時，說她以後一定保養得像吳婉芳一樣的想法在這刻得到證實。

依舊散發著不可抗力，成熟，卻又帶點孩子氣。

「返去咯！」她說。

「多謝你。」

這些年來，探我探得最密的除了父母，就是fiona。

我甚至理解不到為什麼這個和我非親非故，甚至說不上相愛過的女人，會不離不棄地無間斷為我送上溫暖。

即使時光流逝，在她美麗動人的外表上留下了痕跡，可是這刻我卻連她那條淡淡的魚尾紋也覺得可愛，甚至急不及待想和她熱吻糾纏。

「客咩氣！」

「點解…你對我咁好？」

「你覺得呢？」

我搖搖頭不懂得回應，亦沒有再追問。

fiona在這段日子裡已經給過我太多答案。

原來有時候，答案並不需要親口說出來，時間和陪伴會說明一切。

當初我自以為是愛的執著，不過是一種藉口，拿來滿足自己的扭曲心理。

牢獄中，四面牆，的確多了很多時間去思考，沉澱。

我和穎妍之間，錯的從來都是我。

以為拿著愛這個字就能當擋箭牌，把自己的想法套在她身上，把她的行為控制在自己的想法之中，稍有偏差就怪責對方不愛，自己一味地鑽牛角尖。

然而牛角尖都鑽成牛角包，都還是鑽不出一個未來。

「點解你當初會放得低…？」我問fiona關於她和她丈夫的事。

我清楚知道，愛得有多卑微，就代表有多難放低。

「因為你。」

她毫無猶豫地說。

「我有咁大魔力咩？」

fiona卻搖搖頭。

「而係你嘅執著，令我覺得，我嘅愛，原來都無咩大不了。」

「我諗，我真係鍾意咗你。」我說。

「你唔係不嬲都鍾意咩？不過無鍾意佢咁鍾意我咋嘛～」

「唔係…我指，我諗我而家真係鍾意你多過鍾意佢。」

「哈哈，咁你會唔會好似對佢咁對我㗎？」不得不佩服fiona竟然能拿這件事來嘲笑我。

「係呢…而家穎妍點？」我問。

「好返之後出咗國，我諗應該未必會再返香港。」

「咁都好嘅…」

「你之後有咩打算？」fiona問我。

「呃…你養唔養得我起？」

「哈！得掛？分完身家都仲每個月有贍養費，多到使唔晒！」

「咁搵日我要多謝下佢…」我驚喜得停下了腳步。

「行啦軟飯王！」

「fiona！」我從後拉著她的手，把她擁進懷抱裡。

輕風同時擁抱著我們，我們相偎相依，從一開始互相取暖，到如今互相送暖。

也許，我和她，都不是對方人生中的最愛。

可是，卻已經是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