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

「心情好好咁喎？」枕在我大腿上的fiona問我。

「哈，好明顯咩？」

「都幾，遇到咩好事？講嚟聽吓？」

「遇到你。」我說完後親吻她的額頭。

「哈、哈、哈。」fiona冷笑三聲，沒有追問。

我們的關係之中，仍然留有很大的空間，兩人也不太願意去填滿。

像是一種不願觸碰的忌諱，生怕會令彼此間的利益關係消失。

一旦這種利益關係消失，我和fiona之間，再不存在見面的理由。

肉體上，可以緊緊相擁、互相依存，然而心靈上，還是得留點距離。

所以，她從來都不怎和我提及她丈夫的事，即使是丈夫以外的其他私事，也很少和我提及。

可是，今天我，很想越過這條無形的界線。

「我搵返佢。」我微笑著撫摸fiona的頭髮說。

「佢？」

「嗯。令我識到你嘅嗰個佢。」我說。

fiona坐起身子，眼睜睜地看著我。

「講多啲！」她認真地說，絲毫沒有理由滑落肩膊的一邊吊帶。

「我同你咪喺交友app識嘅？嗰陣我啱啱同佢分手。」我說。

「咁你嗰陣係想搵人傾偈？定係想玩一段新嘅關係去忘記佢？」fiona問。

我搖搖頭。

「咁係…？」她追問。

「咁你呢？你係因為咩而玩？」

「貪得意，無嘢做，悶…」fiona不經意地說，把看似虛假的說話增添真確性。

「你玩咗幾耐先遇到我？」我問。

「幾個月到。」

「多唔多match？」

「哈，唔話你知。」fiona佻皮地說。

「交換講？」

「我唔想知你有幾多喎～」

「講啦nana～我啱先講咗咁多嘢俾你聽。」

「好核凸呀，唔好再叫我nana！毛管都棟埋！」她說。

「咁你答我。」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堅持追問，但fiona能吸引到多少男性，又會以什麼準則去挑選男性，實在引起了我的好奇心。

「呃…具體有幾多唔記得喇，一嚟我好少用，二嚟好少like人，不過印象中我like親嘅都有match到。」她說。

我不驚訝，並不是因為清楚fiona的魅力，而是知道香港到底有多少厹。

看見那玲瓏浮凸的剪影，加上撲朔迷離的神秘感，我相信沒多少個男性會skip走她。

「不愧係nana～」我出爾反爾。

「喂！你講過唔算數！」

「我都無應承你！」

「咁到你答返我。」她轉個問題。

「咩？」

「係想搵代替品？定純粹想搵人傾偈？」

「唔…我諗，唔會有人代替到佢。但，我諗又唔係剩係搵人傾偈咁純粹。」我說。

在fiona面前，我沒必要隱瞞什麼，亦不會顧忌和猜測我這樣說之後她的反應如何。

她聽完我的答案後沒說話，而是摟住我的手臂，絲質長裙的質感襲來，混雜著底下的柔軟。

「做咩？」我有點不解她這個舉動。

fiona搖搖頭，再像隻貓咪一樣蹭著我的手臂。

「我就係鍾意你呢種唔純粹。」良久之後她才說道。

那天之後，我們原來尤如齒輪般完美運作的關係之中，擦出了一點火花。

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。

「除咗你之外嘅其他男人，都太純粹。」fiona這樣對我說。

「純粹唔好咩？」我問。

「純粹，唔係單純。佢地一係想追我，一係想搞我，知道我係人地老婆之前，就扮晒處男，知道我有老公之後，就問約唔約炮。」她一面淡然地說。

「咁…你點回應？」我想起我和fiona的不純關係，心裡突然泛起一個疑問，既然有我，也很有可能有其他人吧？

「即刻block晒佢地。本身已經夠煩，仲要俾啲細蚊仔言語騷擾。」她說這句話時成熟的魅力表露無遺。

「哈，咁我咪好好彩？」不知怎的，心頭像是放下一顆大石。

「你…覺得識到我…真係好彩？」fiona依舊靠著我的肩問，隱藏著自己的表情。

「嗯…你教識咗我好多嘢。」我說。

「例如…？」

「例如點樣噴香水，點樣試紅酒，點樣安慰人，點樣打golf，點樣投資…諸如此類。」

「乜我有教你點樣安慰人咩？」她滿意地笑笑說。

我轉過頭看向她，輕輕拓起她的下巴，把臉漸漸靠近。

在她臉上輕輕噴一下鼻息，緩緩地吻下去。

點到即止。

「例如咁樣。」我說。

成熟老練如fiona在此刻都漲紅了臉，顯然被我這個突如其來的舉措嚇到。

她沒有責罵，亦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悅的神情，而是閉上了眼，示意我吻多一遍。

我凝視著她如花瓣般的櫻桃色嘴唇，忽爾想起什麼，按捺不住笑了出來。

「呀，仲有，你教我點分唇膏顏色。」我笑說。

fiona睜開雙眼，不爭氣地笑了出來。

我把我們快將摟作一團纏綿的氣氛打破，不是故意的，而是我覺得，那一刻，她更需要我的玩笑。

「咁我而家呢隻係咩色？」她問。

我愣一愣，裝作思考。

「紅色。」我答。

這次她被我逗得更樂，連環向我作出無力的揮拳。

「係唔識呀！白痴！」她大笑著說。

fiona很少笑得那麼開懷，她開心，我也有一股工作上任務完成的成功感。

不用每次都依賴肉體上的快慰來獲取安然，偶爾聊聊天，也很不錯。